他不貴,他是我導師:從屆退球星談老將價值

 再絢爛的球員生涯,都有完結的一天。這些年來,我們看到曾經的戰神AI以一貫的桀驁不馴,拒絕轉換為替補角色而提前退休;T-Mac幾度受傷後大不如前,寄宿在馬刺隊想一圓冠軍夢,卻被熱火打碎而黯然告別球場;其他還有包括Michael Redd、姚明、Brandon Roy等不幸的例子─

  不過倒也不是每位球星的生涯晚期都如此悽慘;有這麼一群球員,他們曾叱吒風雲、獨霸一方,不僅是球隊的招牌,更是明星賽、國家隊的常客;而在年華老去、實力大不如前,這些老球星們選擇繼續留在場上,不僅為球隊催出自己油艙裡僅剩的油、傳承經驗與球技給後生小輩們,更要適時的穩定球隊的軍心─數據可能不再亮眼,但他們找到另一種方式來影響比賽,仍是隊上舉足輕重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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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 Miller, Kings



  「我想Karl對我有相當程度的了解與信任,所以他給了我不少上場空間,並在場上作為他的代理人;」Miller談到他在國王隊的角色時如此說道,「他們找我來,就是為了讓這群小夥子更清楚Karl教練到底想打出甚麼樣的籃球,而對我自己而言,我也想藉這個機會證明給那些覺得我老到跑不動的人看。」因為超高的籃球智商和冷靜精準的場上判斷能力,Miller得到了「教授」的稱號,而他的戰術素養和豐富的經驗,正好是剛換教練的國王隊所亟需的。

  Miller還相當硬朗,來到國王後甚至可以繳出7分5.6助攻的成績,但他在球隊中最大的功能,或許不是來自場上,而是在場邊、錄影帶間、球隊訓練、還有每一次移動日的飛機座位上。「Ray McCallum需要磨練他的殺手本性;他和Collison都具備一點這種特質,但他們必須更常發揮出來一點,」可說是球員兼教練的Miller談起陣中的小老弟,相當仔細的分析了他們的優缺點,「而David(John Stockton之子)則是個聰明的孩子,對比賽的知識相當驚人,這很可能是來自他優良的基因,但他的身材實在很不起眼,這是他要想辦法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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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ller對比賽的了解和超過15年的NBA資歷,讓他得以指出小老弟們的缺點並協助改進,「球賽不是只有快攻而已,更重要的是掌控節奏、打球的動力和下正確的判斷─而Miller正是箇中好手。」Karl相當稱讚這位邁入生涯尾聲的老球皮,而球隊中一票年資不長的後場球員正需要像他這樣的前輩來指引。

  Miller的生涯相當成功,在待過的球隊中多是核心戰力,甚至曾拿過聯盟助攻王,但他最為人稱道的功績並非場上的表現,而是多年來一直將自己維持在高檔狀態的凍齡養生術:Miller目前已在NBA打了1251場比賽,高居NBA/ABA史上第27,他更曾連續出賽了632場比賽,才因對Blake Griffin的惡性犯規被禁賽而中斷。

  「其實我沒甚麼秘訣耶,」在球季結束後,Miller的籃球生活也暫告一段落,他不重訓、不慢跑,「我甚至連球都不會撿起。而且我的飲食也一點都不健康,漢堡、熱狗、烤肉….諸如此類的,所以要我在訓練營開始時就回到可以比賽的體型是不可能的。」不過當球季越來越靠近,看似懶散的Miller就會開始進入另一種模式:「他永遠不需要人督促或激勵他,他每天就是能將自己準備好,他是一名真正的職業球員。」拓荒者時期的隊友Brandon Roy曾如此稱讚超級耐戰的Miller。「我一直以來都相當熱愛上場打球、在體系中運作的感覺,所以我願意做任何事來確保自己能撐過漫長的球季。我很幸運,但這也是需要一點苦工的。」Miller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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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年紀還是在Miller身上留下了些痕跡,從他在場上移動時像是背負了千斤萬斤的重擔就可看出,但他從來就不(能)靠速度生存,而是透過比賽解讀和技術來面對比他更快更猛的球員,這或許也是他能如此長青的原因之一。無論是他的穩定輸出,抑或是身體的保養,已滿39歲的Miller在場上場下場外都提供給年輕球員一個相當正向的典範;或許他不再是能主宰比賽的球員,但國王這支充滿天賦但還尚待整頓的球隊相當需要像Miller這樣的老將。
Elton Brand, Hawks



  「你必須把自尊放一邊。當然你還是可以充滿驕傲,也確實還有能力幫助球隊贏球,但總是想著『噢,我應該要先發的!』或『噢,我應該要分到更多時間的!』是行不通的。」Elton Brand在老鷹無論是上場時間或數據都來到生涯新低,但他並不以為意,「許多全明星在生涯晚期還是覺得自己是球星而拒絕接受角色球員的身分,直到他們再也不被其他球隊接納時才後悔,但到那時後他們已經斷了自己的後路了。」

  Elton Brand是1999年的選秀狀元,一度也是聯盟中相當穩定的20-10機器,擔任快艇「船長」時期可說是生涯的巔峰,兩度入選明星賽─但這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大傷歸來後,Brand再也回不到過去的狀態,被76人特赦後更是完全淪為一名角色球員;但從明星球員轉換為昔日手下敗將的替補,Brand並沒有甚麼適應上的困難:「只是心裡會有些OS:『嘿,我以前慘電Millsap耶!Horford年輕時也被我痛宰過!』其他倒也沒甚麼特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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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Brand並不只是個光芒正在衰減的老明星,無論場上場下,他對老鷹隊來說都是相當重要的資產。「他對我來說是無價的,對我們的年輕球員也是,」總教練Budenholzer說,「更有趣的是,他對我們一些中生代的球員來說也是無價的!」尤其是Millsap。同樣是undersize的大前鋒,Millsap過去就以Brand為努力的目標,如今他更是找到機會就向Brand討教。「我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想向他請教,」Millsap說,「我們打的是同一個位置,而他過去的成就和他總能把握住每一分鐘為球隊做出貢獻,這激勵了我。」

  在Brand的生涯初期,球隊許多老將都給了他相當大的幫助,也因此在球員生涯的尾聲,他完全能接受「心靈導師」的角色,給予後輩幫助:「當他們來找我這個老人時,我會發自內心的為他解答,告訴他們我覺得怎樣會對他們最好。當然他們很多場內場外的事都會來詢問我的意見,但我打從心底地擁抱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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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季老鷹打出令人跌破眼鏡的表現,目前穩居東區第一,全聯盟也僅次於勇士隊;Brand或許不再是負責衝鋒陷陣的大將,但他為老鷹營造了相當好的氣氛,也是穩定軍心的重要力量。「我過去是全明星,也常拿下20分10籃板這類的數據,但我打籃球是源自對球賽的熱愛,」Brand說,「我已經36歲了,還能在聯盟裡打球,夫復何求?但你必須把自尊放一邊。」






Paul Pierce, Wizards



  「在Trevor Ariza和火箭簽約後,Sam Cassell打了通電話給我,並和我談起了巫師隊。老實說我從沒考慮過華盛頓─他們從不在我的雷達上;」Paul Pierce坦承加盟巫師隊其實並不是計畫很久的事情,「但聽他提起了巫師隊的教練、GM、去年的表現,我開始有些心動;他們擁有聯盟中最好的後場組合之一,但他們缺乏經驗、一個更衣室的老將、還有一個能幫他們終結比賽的人。我在想,我應該挺適合的。」

  在巫師隊,Pierce的角色不只是個指導者,他還是先發小前鋒,同時也是球隊中排名第三的得分好手;當然Pierce已經37歲了,他沒辦法再像過去一樣上場超過30分鐘,但關鍵時刻Pierce還是執行最後一擊的不二人選:「他和以前一樣,做著『真理』會做的事─完成那些困難的投籃。」Wall如此稱讚這位老大哥。Pierce的大心臟讓他不曾在關鍵時刻退縮,因此就算他打了整整47分鐘的鐵,最後一分鐘他還是最可怕、最有殺傷力的刺客。「去年關鍵時刻我們沒有人能接管比賽,但今年我們有了Pierce;我們會盡可能把球傳給他,他自己會想辦法把球塞進去。」中鋒Gortat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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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Pierce穿著綠色之外的顏色實在有些奇怪,但在巫師這支以年輕球員為主軸的球隊,Pierce一點也不覺得格格不入,不過還是稍微有點感慨:「時間實在過的好快,和這群小朋友一起打球實在很瘋狂;他們常常跟我說『我還記得小時候看過你打球!』我也只能這樣回他『喔!真的呀?我想你應該沒記錯的。』我已經打了17年的NBA了,他們很多人那時候大概還在喝奶吧!天哪!」
 年齡並沒有造成隔閡,Pierce相當受到巫師隊年輕球員的歡迎與尊敬,而Pierce的傳奇生涯和敬業的態度也是他們相當好的榜樣。「他總是最早到訓練館的人,他以身作則,」總教練Wittman說,「而他這些無形的影響力和他的喊話,相較於他在場上的實績,反倒是我們更需要借重他的地方。」Pierce過去也曾有過年少輕狂的歲月,還曾身中12刀命在旦夕,但此後他也變得更珍惜能打球的日子,「我們籃球員常沉溺於紙醉金迷的生活,把這一切都視為理所當然;但我並不是,」Pierce說,「我非常享受每一天的訓練,我也告訴這裡的小毛頭們我有多熱愛比賽。我很感激我每天還能來到球館報到,因為你永遠不知道結束的那天甚麼時候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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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obe和James大概都比我更有天賦,因為他們體能更好;但我總是試著把他們逼到絕境,有時是靠講垃圾話,有時是做些會惹毛他們的事,把他們逼出自己的舒適圈。我做起這些事來得心應手,這大概就是我的天賦吧!」Pierce的天賦並不驚人,但靠著苦練和極高的籃球智商達到了現在的高度,多年來更是聯盟中攪和功力一流的爛仗王!而這正是適用於每位球員的技能。「從他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我每天都纏著他挖寶,」後衛Bradly Beal說,「他經歷了許多經典戰役,也知道要怎麼才能打好球。當你隊上有這麼一個隊友,你絕對會想整天巴著他聽他講話,並盡可能的吸收進去。」看來Pierce還有得忙呢!






Kevin Garnett, Timberwolves



  「他把灰狼隊推向國際。我還在歐洲的時候就知道這支球隊了,這都是因為KG。」控衛Rubio說。灰狼時期的KG,以筆者個人的角度來看,可說是曾主宰了NBA一小段時間,不僅連年率隊闖入季後賽,他的全能表現更是曾獲得年度MVP的肯定。「當想到灰狼隊,就會立刻聯想到KG,」球團力捧的新人Wiggins如此讚揚老大哥,「這是所有人會想到的第一個名字。」

  自從07年離開灰狼後,KG的生涯在外轉了一大圈又再次回到明尼蘇達。他不再是聯盟頂級球星,而灰狼也不需要他來當救世主,「KG現在最大的價值是在休息室,」總經理Newton說道,並提起了一個發生在本季的故事,「當我和總教練在一場敗仗後經過休息室,卻聽到裡面傳出笑聲,所以我們抓了幾個菜鳥進辦公室,告訴他們:『嘿!我們剛輸球了,這應該讓人會有點難過,但為什麼休息室裡面會有笑聲哩?這不是職業球員該有的作為。』現在有了KG,我們不再會有這種問題了─至少真的發生時,會有別人代替我們去告誡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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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回來貢獻我的經驗和球員生涯的心得的,並灌輸給這些年輕球員信心。」KG很了解自己現在的定位,而他也抓住每個機會好好指導隊上的潛力新人,只要坐在KG身旁,就會被他一直碎唸,從站位到基礎動作,都涵蓋在他的授課內容裡。「這就是我在做的,縱使他們不能馬上領悟,但我希望至少能帶給他們一些想法;其實都是些小事,例如收球後要把頭抬起來,才能好好盯著籃框出手。剩下的讓他們靠直覺來發揮而不是思考─聽著,他們光靠天賦和能力就來到這裡了,我只是試圖教導他們一些觀念,就這樣。」

  「他其實也沒告訴我甚麼,例如『你要多讓球流動,多一次傳球就能讓防守輪轉』不過我還是認為他的建議相當有幫助,能有像他這樣的球員在身邊讓我學習真的很棒!」身為最常被KG抓去碎念的球員之一,Adreian Payne相當感激KG的指導,而他提點的小事確實也讓Payne打出更好的比賽內容,在3月9日對上快艇的比賽甚至繳出了16分15籃板的成績!「Payne很有潛力,也有很高的籃球IQ;我只是告訴他該怎麼站位,剩下的就是一些小事。」KG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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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G不只是各種小事的提醒app,他是灰狼隊史多項紀錄保持人,也領導灰狼闖進過西區冠軍戰,更是流著冠軍血液的綠血人─KG對勝利的執著遠遠超出大多數的球員,而他也試著將這份激情感染給隊友。「他會跟我們說贏球需要做到甚麼事,還有關於贏球的所有大小事,」中鋒Pekovic說,「我們不常贏球,所以隊上很多年輕球員都不太清楚該怎麼打才能贏,而KG展現出贏球所需的能量、熱情和所有一切能幫助球隊的能力。在他回來的第一場比賽,我們在第一節就大幅落後,他一直對我們碎念:『還早呢,沒有人靠第一節就能贏球!還早呢,沒有人靠第一節就能贏球!』結果我們最後真的逆轉了比賽!」
 KG回來了,球迷跟著回籠了,灰狼隊似乎也整個不一樣了。






Tim Duncan, Spurs



  「當我們在97年搶下Tim Duncan時,我心想:『爽啊!人們還搞不清楚這傢伙有多優秀。』」Duncan的心靈導師兼好搭檔David Robinson說,「之後我帶他一起到了我在科羅拉多的家,開始每天一起鍛鍊球技,而他竟然可以輕鬆的在我頭上得分!我自認我算是個不錯的防守球員,但他卻能這樣痛宰我?那他當然可以在任何一個人頭上那麼做!」18年前,馬刺奇蹟似的拿下狀元籤,他們選擇了Tim Duncan來和進入生涯晚期的Robinson搭配,也開啟了接下來的黃金歲月。「在Tim剛來的前幾年,我還是隊上的領袖,我會負責得分和所有我所需要做的事;但當他漸漸成熟,我也很清楚該怎麼做:那就是讓他做他最擅長的事─將球隊交給他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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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binson無論在球技、自我要求和人品上都是相當出眾的球員,尤其他能在自己還沒明顯衰老前,就開始將球隊轉移給Duncan領導,不僅難得,更是馬刺能無縫接軌、延續多年霸業的重要因素。18年過去,當初的小夥子也已是屆退的老將,雖然仍是聯盟中不可忽視的一號戰將,但也到了該找接班人的年紀,而去年的總冠軍戰證明了,這個接班人已經在陣中─那就是Kawhi Leonard。

  「其實Duncan不常跟我說話;他不愛說話,我也不愛,所以我們的對話常常很快就結束了。」Leonard說。Duncan雖然沒有像Robinson當年一樣手把手地指導後進,但他的身體力行就是年輕球員最好的榜樣。檢視Duncan今年的成績,14.2分9.4籃板還是相當有水準,多次挺身而出拯救球隊,更是傷兵累累的馬刺尚能保住西區第六席次的關鍵。「有時你在板凳上看他打球,心裡會想:『這是年輕的TD吧?!』」Boris Diaw說。

  Duncan倒不是真的沒有在照顧Leonard,比賽中常可以看到Duncan把Leonard拉過來提點幾句,而當小老弟打出好球時他也不吝掌聲,只是低調的Duncan和Leonard不會特別向媒體提起,而馬刺的曝光度也遠不如其他豪門。「這(指在馬刺隊)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狀況,他在這能夠好好的成長,不用承擔過大的責任;他能好好發展自己的球技,按自己的節奏成長,而不必被放在顯微鏡下檢視。」Duncan、Parker和Ginobili早為Leonard鋪好道路,只是那不光是言語的指導,而是由老大哥扛下全部責任,讓小老弟有空間犯錯、從實戰中修正自己的球技。在Popvich完善的戰術體系下,還有幾位歷久彌堅的準名人堂級球星作為典範,Leonard得以在相當好的環境下成長,馬刺有機會複製上一次成功的世代交替,完美的銜接到王朝的另一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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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聽到「心靈導師」、「休息室領袖」這些詞,甚至連JaVale McGee加盟76人時,都仗著自己年紀稍長而嚷嚷著要當一下心靈導師過過癮─但他們真正為球隊做了些甚麼,倒不是那麼廣為人知;這些老將們不再能和對手廝殺三百回合,但關鍵時刻球隊還是需要倚重他們的穩定性和經驗;而更重要的是,透過自己平時的飲食習慣、準備比賽的方式、對訓練的投入、比賽解讀、戰術執行、經驗傳承,他們以言教和身教,將所謂的「老將價值」傳遞給下一世代的籃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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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Gee:蝦毀?!麥卡威,虧我教了你那麼多,結果你沒跟我說你已經離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