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騎朝悲話II──「心即是眼」Gund時代揭幕

如果說世界上有那種流著善於做生意的血液的人,那非Gund一族莫屬。Gordon Gund的祖父以賣啤酒起家,老爸George Gund二世利用賣酒的盈餘轉投資像無咖啡因咖啡之類的商品,接著跨足金融業作信託基金(Cleveland Trust Company)。衣食無缺的Gordon在哈佛加入曲棍球隊,過著自然愜意學生生活的他,後來入伍海軍以少尉階級外派到日本服役一段時間,於1965年返回美國。從這時起他發現視力越來越不對勁,走路時常莫名其妙撞到東西不說,他的女友Lulie在兩人第二次拍拖時驚訝著Gordon竟然只喝了一瓶啤酒就「醉了」。恐怖的是,病魔不是一次剝奪Gordon的所有視力,走路撞壁只是開端,他開車時看到的路面越來越窄小,夜間視力退化的更是迅速。身為銀行家的Gordon還是照計畫在1966年與Lulie完婚,隨後一場意外迫使他不得不放棄開小飛機這個嗜好--某次塔台告訴他現在機場上共有十六架飛機在跑道上等待起飛,天空中的Gordon卻怎麼看也只能看到七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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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騎士東家Gordon與他的狗

60年代的醫學要說進步當然也是很不賴,至少越戰裡許多被北越陷阱炸得斷手斷腳的美國大兵都能活著回來。但是對罕見眼疾的研究並不普及,視力弱化之初Gordon就曾求醫,精密檢查後醫生找不出問題癥結,不過約略提到一個病名「色素性視網膜炎」(retinitis pigmentosa,簡稱RP)。Gordon至此第一次接觸到試圖奪去他光明的惡魔之名諱。婚後,他特地尋訪波士頓研究RP頗有心得的名醫Eliot Berson,並得到殘酷的宣判:他將在半年內完全失明。即便對一般平民百姓這都是一個晴天霹靂,更何況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的Gordon豈能忍受這種悲劇?輾轉打聽下,他得知蘇聯黑海之濱的敖德薩(現烏克蘭共和國境內)有所醫院,醫師們以動物胎盤素注射等方式治療RP。雖然當時冷戰氛圍籠罩全球,美蘇兩強針鋒相對,他還是有辦法在弟弟Graham Gund陪同下接受治療。姑且不論療程的痛苦,在妻子無法同行的情況下,身處完全無法用語言溝通的醫療環境裡長達三週,自己的視野一吋一吋地縮小,這是多麼煎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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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無法延緩眼疾惡化的速度,Gordon心裡有數自己即將與外界斷絕視覺上的聯繫。他決定盡可能的把所有親朋好友的音容笑貌銘記在心,回國後他已完全失明,甚至來不及親眼看到次子Zachary誕生。「這就像把跟外界溝通的橋樑燒斷一樣」一位醫師告訴他「並不是瞎了就無法活下去,而是你得去蓋另一座橋」。Gordon不願意因為失明而影響自己過正常生活的權力,他試著回歸自己一向最拿手的老本行--做生意。從1970年開始,Gordon周遭的人物全部變成有聲書裡的角色,他努力的聽,聽每一份財務報表內容的每一個字;聽助理讀給他的每一則新聞的細節經過,過程中常常出錯,每完成一次正確的應答,對他而言都是進步。

Gordon Gund對籃球似乎沒有很大興趣,失明前他最後看的一場球賽是塞爾提克對對費城勇士隊(註一),場上較量的是大帥張伯倫跟比爾羅素。兄弟插手運動事業純粹是無心插柳下的產物,1977年其兄George買下NHL克里夫蘭男爵隊(Barons)50%股權,並希望他也幫買一些。本來只買百分之八股權的Gordon因為其他股東財務陸續陷入危機,於是越買越多……後來索性連球館Richfield Arena的股份都投資了下來。出租給騎士隊打球,至於那支男爵隊早就經營不善,搬到明尼蘇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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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副長Stern多次出馬力邀Gordon買下騎士隊,Gund兄弟是地方上聲譽卓著的經營者,又身兼球館老闆,Stern認為Gordon應該會很樂意一併經營球隊,獲得更多收入,更何況他還能利用執行長的身份斡旋,讓Stepien用低一點的價碼出售騎士。Stern立意甚佳,可Gordon不買他的賬「我幹嘛要買?這球隊在克里夫蘭聲名狼籍,選秀權被送光光,球館裡飛舞的蒼蠅簡直比觀眾還多,有時看球的人連800個都不到。對於人數我掌握的比誰都清楚,因為林北就是球館的頭家」!當時還算很「嫩」的NBA執行副長以為Gordon花錢買下球館,絕不會樂見騎士搬去其他城市,很可惜,他不知道買球館只花掉Gordon三十萬大洋。以騎士那種進場人數,把球館封掉不讓球賽進行,Gordond還可以少虧點錢呢。
心思敏銳的Gordon知道自己是騎士唯一可能的買家,對Stern一點也不讓步,Stern於是想了辦法,既然一堆首輪籤都被Stepien團隊給送光光了,那就情商其他球隊讓騎士用錢把選秀權給買回來吧。是不是古早世代的人情味比較濃呢,包括一次拿到騎士四枚首輪簽的達拉斯小牛等隊伍,響應Stern的善舉。是故1983年Gund終於還是承接了這個爛攤子,Stepien從中獲得分期十年付款,共兩千兩百萬的收益。「我才沒有失敗,畢竟我逃離了這個破產錢坑」Stepien臨去前說道。

騎士隊第一次更換隊徽

Gund兄弟買下騎士的同時,決定汰換舊的劍客隊徽,設計初以橘、白、藍為主的新隊徽。據當時騎士總管Harry Weltman的說法,新隊徽呈現的V字是為凸顯CAVS的「V」並帶給克里夫蘭球迷久違的勝利。立意雖善,但如要問我個人的想法,你堂堂一個騎士隊結果隊徽是個籃球投進籃框裡的定格,真夠虛。Anyway,要想換個老闆就把積弊已深的球隊救起來,未免太不切實際。1984-85年球季騎士繳出28勝54敗的成績單,其中包括12月30日客場輸給亞特蘭大老鷹,對騎士球團也好,球迷也好,都只不過是眾多敗戰裡的一場--平凡的一天平凡的一敗。但對一位名喚Gloria James的十六歲少女來說可就不得了了,徬徨無助的她這天剛當上媽媽呢,問題是孩子的爸是誰全無著落。可憐的Gloria只好帶著小baby暫時投靠母親Freda,不言可喻,出身貧寒又帶了個小拖油瓶的黑人女性,不管在那個時代都很難求生存。附帶一提,一樣衰小的還有去年作好人把選秀權還給騎士的小牛隊,該隊仍保留騎士1984年的首輪籤,結果由於Gund兄弟入主騎士讓球隊運作稍微穩定下來,不多不少地年度戰績28勝恰比公牛多1勝,這一勝就讓順位排到第4籤,小牛遂錯過當時他們非常渴望的人選:北卡得分後衛Michael Jor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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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小牛隊選中的就是這個Sam Perkins

當下Gordon Gund腦中的有聲書自然沒有「未婚媽媽Gloria James」這號人物--19年後你想不知道都不行啊……多年的盲人生活磨練出他敏銳的聽覺和辨音能力,這位老闆能在休息室裡聽出每個教練和選手的聲音,還能辨別出哪些人不該出現在休息室裡的閒雜人等,騎士的經營也慢慢有所起色。1986年騎士用Hinson加上部分現金,向費城換來首輪選秀權,這個選秀權騎士選擇了中鋒Brad Dougherty,第八順位選了高大得分後衛Ron Harper,隨後騎士再拿出1989年的選秀權加現金,換來小牛隊第二輪選中的Mark Price。騎士隊悲慘歷史繪卷中唯一閃亮的一抹異色,就從這些人加入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