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籃球不只是算數學 — Andre Iguodala

有許多人曾經這樣認為:打籃球其實就是算數學,在有限的時間內,儘可能把籃球擺進籃框,依據出手位置的遠近,不斷把分數向上堆疊,當時間終止蜂鳴聲響起的那一刻,得到比較多分數的球隊就帶走勝利。



沒有很多人知道,Andre Iguodala喜歡數學,每當他站上罰球線時,總會想起他的中學數學老師White女士給他的建議:想想拋物線。如果沒有打進NBA,Iguodala可能會成為數學老師,那是White女士給他的另一項建議。



「我在中學時有個很好的數學老師。她總是跟我說,一般來說非裔美籍教師總是短缺,尤其是數學老師。所以當我要唸大學時,我有計畫要成為數學老師。」Iguodala說。



後來Iguodala當然沒有成為數學老師,不然NBA就少了這麼一位獨特的球員,金州勇士隊也可能沒機會得到睽違四十年的總冠軍,但是在籃球場上的Iguodala,總像是個數學家,想要不斷顛覆那些人們以為的定理,比如說,一加一也能大於二,比如說籃球不只是得分的加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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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Andre Iguodala在2013年七月加盟金州勇士隊時,勇士隊得要先調整自己的薪資結構,他們得要先把Richard Jefferson、Andris Biedrins、Brandon Rush和四個未來選秀權送到猶他爵士隊,才能清出足夠的薪資空間,與丹佛金塊隊先簽後換Iguodala的四年4,800萬元合約。



金州勇士隊總管Bob Myers一開始覺得他們要得到Iguodala的機率不高,大概不超過5%,他心裡想。達拉斯小牛隊和沙加緬度國王隊也在追求Iguodala,而勇士隊還要與他商量出一個可行的合約方案。



有好幾次,Myers都以為這交易最後不會發生,但是他們依然記得幾個月之前,他們在季後賽面對金塊隊時,Iguodala的強悍防守帶給Stephen Curry和Klay Thompson的麻煩。



而在球場上的另一頭,Iguodala其實也想著要加盟勇士隊。他看到Thompson的潛力,還有場邊那些熱情支持的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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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是一個適合他的地方,因為球隊離矽谷很近,而他一直對科技和財務有濃厚的興趣。



2011年NBA封館時,Iguodala到美林證券實習,跟著那些銀行家和創投資本家開會。他的電腦首頁是華爾街日報,當他旅行時會拿起富比世雜誌,研究NFL球隊老闆是如何致富的,他擁有證券電子交易賬戶,甲骨文的Larry Ellison是他最大的偶像,他擁有兩支手機和很多不同的應用程式,並且很早以前就開始用Uber。他在夏天會和許多球隊總管及老闆一起參加研討會,討論如何經營一支球隊,他自己在退休後也想成為球隊總管或總裁,或許有一天能夠擁有一支NBA球隊。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不用成為勇士隊的「那個人」。







「那個人」



「當交易確定時,我對我自己說,以他的個性而言,沒有其他球隊比金州勇士隊更適合Andre了。」那時金塊隊的總教練George Karl說:「Andre喜愛一支團結一氣的球隊,他是個重視團隊的傢伙,他不自私。在他的生涯裡唯一有過的一個問題,就是當球隊要他每場比賽得20分的時候。金州勇士隊不需要他得20分。他們只需要他拿出自己的最佳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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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些真正了解Andre Iguodala的人,他們或許都會理解Karl教練的說法,儘管Iguodala有著驚人的體能和天賦,但是他從來不想成為「那個人」。



六年級的Iguodala會聽到媽媽在場邊噓他,你得要多傳球,你不是球隊裡唯一一個人,他媽媽會這樣說。幾年之前,他甚至請求教練讓他不要成為先發球員,這樣那些年紀比較大,討厭他可以先發的球員才會比較安靜。



當Iguodala唸高中時,球隊裡的第一人是綽號「Cadillac」的Richard Mcbride,光從綽號就知道他的球技有多受人注目,Craig Patton教練甚至曾對芝加哥媒體說,McBride「是我教過最棒的球員,是我看過最強的球員—僅次於Kevin Garnett和Tim Thomas。」



「我們有很多很棒的球員,但是升上八年級時的Rich McBride,是我目前為止看過春田鎮最棒的球員。」助理教練Pat McGuire說:「以天份來說,他是領頭者。Andre在他的陰影底下。」


「我比較大器晚成。他已經是全國最強的球員之一了,他讓我有一些曝光度。他讓我可以和全國最頂尖的傢伙對抗。」Iguodala說。



「當我第一次在初中看到他時,他已經具備那些技巧了。」McBride說:「當我唸高中時,我知道他一直都很有天份,但是我覺得他不是那麼有自信。當他開始打球之後,他的信心越來越強。當他打過AAU,並且在全國巡迴賽上拿到最有價值球員之後,他的信心簡直爆表。」



「Rich McBride,他獲得很多討論,尤其是來自春田鎮。」Iguodala說:「他應該是達到目標的那個人,但是他經歷過一些辛苦日子,某些令人疲倦不堪的事讓他離開了籃球。他在年輕時候有很多不應該在他身上的壓力。但是他是幫助我成長的很多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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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已經長到六呎的Iguodala,即便是隊上最高的球員,但卻在場上打控球後衛。Patton教練說:「即便他比每個人都大隻,有時候他還是滿足於打控球後衛,讓其他人可以融入進攻。有些時候我們會說:『Dre,我們需要你打進去,因為我們得要讓你得分。』然後他才會切進去得分。」



「他的運球就像是控球後衛。」Iguodala高一時的籃球教練Lawrence Thomas Sr.說:「他現在也許比很多NBA控衛的傳球都更好,而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他毫不害怕,而且享受被防守。他熱愛讓隊友變得更好。」



在McBride和Iguodala聯手下,他們在2002年得到全州籃球亞軍,直到今日,McBride都說那是他在球場上最興奮的一刻。







「看不見的人」



當Iguodala從中學畢業,選擇了亞利桑納大學就讀時,他也不是籃球隊裡最耀眼的球星,那個頭銜屬於比他大兩屆、入選了全美第二隊的Luke Walton。但那時候的Walton看到了Iguodala的天賦,他說Iguodala會是亞利桑納大學有史以來最棒的球員,於是他總是透過各種機會指導Iguodala。



「想要上場得分是天性。」Walton說:「如果你可以得個三十分,通常你會得到更多肯定,勝過幫助你的球隊勝利,或者得個也許15或18分,但是傳出10次助攻,讓每個隊友都得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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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得分,但是我需要比Andre努力更多。看到擁有像他那樣技巧和能力的球員,願意打出那樣無私的態度絕對是很稀有的。」Walton說。



「Luke Walton對我很好。」Iguodala說:「我在高中時有很好的數據。我得了很多分。但是Luke教我如何打籃球,沒有壓力,像是如何傳球,如何在場上站到好位置,如何為隊友犧牲自我。」



在Walton的指引下,Iguodala打出了全面的球風,不管哪些數據都可以在隊中排名前五,而當Walton離開學校前往NBA時,Iguodala成為球隊的籃板、助攻和抄截王,但是他的平均得分只有12.9分,在球隊裡只能排到第四名。



Iguodala在客場比賽時的室友是球隊經理Jack Murphy,他依然記得2003年11月,當亞利桑納大學在一場季初的比賽輸給佛羅里達大學時,他打開房間大門,看到Iguodala坐在床邊雙眼濕潤,即便比賽在好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結束。他說:「他非常在乎。在現在這年頭和時代,你很少看到這一點,尤其是對於球隊裡最有天份的傢伙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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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非常忠誠,當你把那部分加入你的球隊時,那會是一種無法被超越的元素。」Jack Murphy說:「你只是無法預測他會如何影響比賽,但是每個晚上,他都能影響比賽的結果。」



當Iguodala念完大二時,Murphy送他一本書,那是Ralph Ellison寫的「看不見的人」(Invisible Man),那是一本探討二十世紀初期,非裔美國人遇到的社會問題和黑白關係的小說,但是那書名就像是Iguodala在球場上表現的隱喻。Murphy說:「我不想要他覺得自己沒有受到肯定。」







完美主義者



那一年,Iguodala決定投身NBA選秀。當費城七六人隊在2004年選秀會以第九順位選進他時,ESPN的Dick Vitale說七六人隊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但是當時的七六人隊不需要明星,他們只需要一個可以傳球、可以為隊友掩護、在有需要的時候才要得分的球員,因為那支七六人隊已經有了屬於他們的「那個人」,他與Andre Iguodala有著相同的姓名縮寫,他的名字叫做Allen Iverson。
那時候Iguodala的責任不是得分,他只要搶籃板、傳助攻和防守住對手最難纏的得分高手, 他在場上要面對的是波士頓的Paul Pierce、休士頓的Tracy McGrady、西雅圖的Ray Allen和奧蘭多的Grant Hill,還有比他早一年加入聯盟的Carmelo Anthony和LeBron James。



與Iverson一起打球時,「那很有趣。」Iguodala曾經這樣說:「他會在飛機上說笑話,畫卡通,帶你去吃晚餐,然後上場得個50分。我會大笑,接住他一些傳球,然後看著他又得了50分。百分之九十的時間,一切都沒有問題。」



但最後,就是那百分之十的時間出了問題。Iverson在2006年12月被交易到丹佛金塊隊,結束了他在費城的十年生涯,而他所遺留下來的巨大得分缺口,要交由Andre Iguodala來填補。事後看來,這是一個任何人都難以承擔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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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從史上進攻能力最強的球員之一,變成在大學最後一年勉強達到平均兩位數得分的傢伙。」在Iguodala剛加入七六人隊時的總教練Jim O’Brien說:「對於任何人來說,期待他可以接下Allen的棒子都是太荒謬的。」



「就好像在這座球場打球時,球員希望的是不要犯錯,而不是追求勝利。」Iguodala說:「我感覺那就是我在費城打球時的心情。打球時不要犯錯,我不想要被噓,我不想要在隔天的報紙上被討論。那不是一種正確的心態。」



「當我們輸球時,我隔天不能出門。」Iguodala說:「我不能走在外頭。當我走在街上時,總是會聽到髒話。人們總是專注於你沒有做到的事。『你為什麼沒有做到這個,你為什麼沒有做到那個?』Maurice Cheeks是個好教練,因為他說:『你來到這裡,是因為你做到自己該做的事。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不要讓任何人教你去做那些你不能做的事。』」



而七六人隊本身也充滿了混亂。他們的總教練從O’Brien換成Mo Cheeks,接著又換成Eddie Jordan和Doug Collins,Iguodala的隊友從Chris Webber換成Elton Brand。Iguodala在費城的那八年,七六人隊總共只有300勝340敗的成績,只有一次打進季後賽第二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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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費城七六人隊那段日子,Iguodala成為球隊第一人,他不但需要得到很多分,而且被寄望成為其他隊友的模範,那讓Iguodala成為一個完美主義者。



「在球場上,我試著把每件事都做到完美。」他說:「直到今天當我們贏球時,我還是會想,我有一球罰球沒進,我這個沒做對,我搞砸了某件事。所以除非我們贏球,不然我都不會開心,我得要不斷努力,嘗試做到完美。」



「我看過他打球的每一分鐘,高中和大學的每一場比賽。」高中時的助理教練McGuire說:「我絕對不會告訴你說,他一場比賽可以平均18、19分。不可能。我會告訴你說,他可以是個10、11分搶籃板傳助攻的球員,因為那就是他的球技。但是我很驚訝他得要變成那個人。那真的不是他的本性。」



「我了解打球時的那種壓力,尤其當他是隊上薪水最高的球員時。他和Elton Brand身上有很多責任。當你賺最多錢時,人們就會假設你要得到最多分,成為那個在比賽最後投進致勝一擊的人。那樣的情況下有很多壓力,但他不是那樣的人。」Doug Collins教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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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Iguodala不是球場上得分最多的球員,但是他絕對是七六人隊的領袖。當LaVoy Allen剛加入球隊時,他把自己的雪佛蘭借給Allen開,還帶他去買了三套西裝,在球場內外,他也不斷將自己的經驗灌輸給隊中的年輕球員。他甚至去研讀NFL印城小馬隊總教練Tony Dungy寫的書「安靜的力量」(Quiet Strength),以從書中學到在某些場合應該向隊友說的話。



「我們聯盟中有很多球員賺得高薪,然後心裡想,我要做的就是得分,我不在乎我們贏球或是輸球。」Iguodala說:「但是我相信輪迴,如果你是個好隊友,願意傳球和防守,一切都會改變。」



「他說辛苦永遠不會欺騙你,它也不會給你那些你不應該得到的。他說如果你早早就來球場,並且待到很晚,你很有可能會打得更好。如果你不這樣做,你只會打得普普通通。比賽不會騙人,你付出越多,你打得就會越好。那也許不會在一夜之間發生,但是在漫長的球季中,遲早它會到來。」Jodie Meeks說。


從替補出發



2012年夏天,Iguodala入選了倫敦奧運的美國籃球代表隊,這是他繼2010年世界錦標賽之後,第二次穿上美國隊的球衣,對於Iguodala來說,他在那支球隊不需要承擔得分的任務,不需要成為「那個人」,那才是最能讓他好好發揮的地方。



「對我們來說,Andre是我們最棒的球員之一。」綽號「K教練」的Mike Krzyzewski說:「他在絕佳的體能狀態,他的體能就像是在球季中。他在做的那些事,對他來說就像是天生般,大部份時候對他來說都很容易。像是防守,補位,他會切入,他不強行出手。他真的是一個很容易一起打球的人。」



「我想每個人只要表現他們的長處。我得要好好防守。我們球隊並不高大,所以我得要搶籃板。我真的只要專心在那方面,在有空檔時投進,好好保護球。每個人的表現都是如此單純。」Iguodala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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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倫敦奧運籃球決賽的前兩天,Andre Iguodala終於離開了他待了八年的七六人隊,透過交易來到丹佛金塊隊。



「你面對很大的壓力,在費城。嘗試有好表現,嘗試在那樣的環境下做好真的很困難。對某些傢伙來說,離開一種充滿敵意或壓力的環境,可以說是終於喘了一口氣,而那樣的經驗會幫助你。」Iguodala說。



那支金塊隊已經有了自己的核心,包括25歲的Ty Lawson、24歲的Danilo Gallinari和23歲的Kenneth Faried,Iguodala提供了球隊堅強的側翼防守和快速推進的動力,那一年金塊隊打出隊史紀錄的57勝25敗成績,不過在季後賽第一輪就輸給第六種子的金州勇士隊。



當Steve Kerr教練在這個球季開始前來到金州勇士隊時,他很快就決定任命Iguodala和Stephen Curry為球隊的共同隊長,但是他還有另外一個困難的任務。他看了許多勇士隊上個球季的比賽錄影帶,覺得為了幫助Harrison Barnes建立自信心,他得要讓Barnes擔任先發球員,但是這就意味著Iguodala得從板凳出發,而Iguodala在NBA生涯的前806場比賽,沒有任何一場比賽是以替補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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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uodala沒有想太多,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對於那些了解Iguodala的人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困難的選擇題。



「有了他的經驗、知識和信心,我感覺他知道要不計一切代價的重要性。我可以感覺到他打球的不同,因為我已經看他打球很久了。我知道當他認真追求某件事時候的樣子。我可以感覺他不會不盡一切可能去得到冠軍,就輕易放棄這個球季。」高中時的隊友Ademola Adeniji說。



「要詢問像是Andre這樣的老鳥從板凳出發,他曾經入選過明星賽、打過奧運等等。」Kerr教練說:「在我心裡,Andre願意接受那樣的角色,為整個球季奠定基礎。在那之後,再沒有人有其他問題。」



Iguodala的平均上場時間是生涯最低的26.9分鐘,但是即便從板凳出發,他依然像在之前所有待過的球隊一般,他可以搶籃板,可以傳球助攻,只要是球隊需要的那些小事,他都願意去做,而且做得很好。



「找到節奏是最困難的部分。」Iguodala說:「你會經歷過打得不錯的時刻,然後你會經歷打得沒那麼好的時刻。通常當你先發時,你可以等待那樣時刻到來。你不需要去強行出手。我知道我在這裡會有機會出手,我知道我的節奏終會找上我。我知道我總是需要保持輕鬆。但是從板凳出發,你會有點緊繃。你想要在場上時發揮影響力,所以你得要小心選擇,找到什麼時候出手,什麼時候讓進攻機會找上你,什麼時候要保持侵略性。那也許是最難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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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難以置信,總是可以看出球隊的需要,並且在某場比賽提供球隊需要的。」曾經在亞利桑納大學是Iguodala學長,現在則是勇士隊助理教練的Luke Walton說:「在這個聯盟,那是一種不尋常的能力,因為在這裡,每個人都想要自己的數據—『我想要我的數據、我想要我的得分、我想要我的助攻、我想要我的籃板。』」
「我曾經當過Andre兩年教練。」Doug Collins說:「當你的薪水像他那樣,而且是個指標性的球員時,隨之而來的是人們會感覺,呃他需要得到多少分,你應該要在比賽最後時刻拿到球,做一些各種不同的事。但是Dre是那種可以不用得到兩位數得分,也可以主宰比賽的球員。這傢伙可以在外圍鎖死任何你要他防守的球員,靠著他的身材和速度,而且他非常非常聰明。」







「那本書現在已經厚得很誇張了」



當然,就像在其他所有待過的球隊,Andre Iguodala所能帶給勇士隊最大的貢獻,還是靠著他的一雙長臂,不斷干擾對手的進攻。



「他讓我們的賽前計畫可以很單純。」Stephen Curry說:「在從前,我們總是得要更注意側翼得得分好手,比如說Kevin Durant或是James。有了像Dre這樣的傢伙,你可以讓他一守一,堅持自己正常的團隊防守。你不需要太有創意去守著那些傢伙,因為他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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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Iguodala來說,在總冠軍賽時面對的LeBron James,或許是他球員生涯遇過最難纏的對手,James比他高兩吋,體型比他更重40磅,但是防守James就像是Iguodala十一年球員生涯的一次總驗收。



當他剛加入七六人隊時,隊友Aaron McKie曾經教他怎樣防守。「他告訴我要怎樣防守Tracy McGrady和Vince Carter。」Iguodala回憶說:「他說:『他們總是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出手,他們總是會得到那些分數。但是去了解他們的習性,他們不喜歡什麼,並且盡你可能地讓他們出手很困難。』」



而那段成為七六人隊第一人的日子,也幫助了他的防守。「我從成為球隊第一人學到我不喜歡什麼。」Iguodala說:「教練總是叫我:『切進去,不要只在外線跳投。』所以當我防守某個人時,我就像要他們只在外線跳投—在禁區以外、三分線以內—然後用我的長手去干擾。」



不管要防守什麼球員,Iguodala都會先做功課。他不太仰賴球探報告,只有在看影片或面對新傢伙時,會拿起來提醒一下自己。大部份時候,他看的是自己腦中的影片。我的腦就像是塊記憶卡一樣,他曾經這樣說,他會記住一整年比賽中的每一球。然後他會看看那個球員在最近五場比賽的出手狀況,以便了解對手的心理狀態。有時候在球場上,Iguodala不會遵守球隊的賽前計畫,如果對手手感發燙,他也許會試著更積極去抄球。他會記得每個球員在出手前的準備姿勢,讓他可以一掌拍掉對方的出手,他甚至會記下對手在夏天學習的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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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當Iguodala回家時,他會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某一次防守,他哪裡沒有做好,即便那已經是幾個禮拜前的比賽,甚至勇士隊最後贏球,他也不願輕易放過自己。



Iguodala依靠多年下來打球的經驗、看錄影帶和在美國隊時與James一起打球的經驗,預測James的一舉一動,解讀他的場上動向,每一次和James的交手,都像是在Iguodala心中的情報書裡增添新的一頁,「那本書現在已經厚得很誇張了」,在面對記者詢問時,Iguodala這樣開玩笑回答,還模仿起James左右切入,搖擺肩膀的動作。



「最重要的,是你要在心理上做好準備,知道這會是一場很漫長的比賽。」Iguodala說:「不要對某些事情過度反應。那就是關鍵。如果我在防守某個傢伙,而他投進幾球時,你也許會過度反應,像是自己需要改變一些方式一樣。心理上你得要堅持一整夜。所以如果你沒有正確的態度,那真的會讓人很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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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機會來臨時



至於得分,那向來不是Iguodala最耀眼的部分,他的場均得分只有7.8分,是球員生涯以來最差的一年,但是他毫不在乎。



「我可以得分,也會得分。」Iguodala說:「但是我從打球中學到一件事,重點是那些有認真練習,以正確的方式打球的人。所以如果我在場上強行出手,只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應該出手更多次,那會讓球隊的所有事失序。」
「所以當機會來臨時,季後賽,那就是機會來臨時,」他說:「對手球隊會看看數據然後說:『他今年不是一個可以得那麼多分的傢伙。』,所以他們會讓我有空檔,或者我會有更多機會,那就是機會來臨時。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會強迫什麼。我知道遲早會來,我知道角度,我知道我們試著追求什麼。我對自己的現狀很滿足,只要我們持續在贏球。」



當Steve Kerr總教練在總冠軍賽第四戰開始,換下原有的先發中鋒Andrew Bogut,讓Andre Iguodala重回先發陣容時,Iguodala等待的機會終於到來,從那一場比賽開始,Iguodala在總冠軍賽最後三場比賽繳出平均20.3分7籃板4助攻的成績。當聯盟宣布Iguodala得到總冠軍賽最有價值球員時,勇士隊的成員知道這是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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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事情不對勁時,我們都會看向Andre。」勇士隊隊友Draymond Green說:「他是我們倚賴的對象。他整個系列都打得很棒。他拯救了我們的球季。他是一個很專業的傢伙,這就是為什麼他是最有價值球員,還有為什麼我們是冠軍。」



「他很特別,他應該得到總冠軍賽最有價值球員。」得到例行賽最有價值球員獎的Stephen Curry說。



「你可以說應該頒給Steph,也可以說應該頒給LeBron。」Kerr教練說:「但是對我們來說,這個獎頒給Andre是非常適合的,因為他從球季的第一場比賽就犧牲了他的先發地位。」



Kerr教練說,Iguodala在攻守兩端都很聰明,可以看見球場上的各種動向,他說如果哪一天Iguodala想要成為教練,也會是很棒的教練。他甚至用名人堂球員,也是他在芝加哥公牛隊時期的隊友Scottie Pippen,來形容Iguodala的表現,而對於來自伊利諾州的Iguodala來說,Pippen正是他小時候崇拜的偶像。



「兩個人都比較像是天生的傳球好手,更勝過得分。」Steve Kerr說:「他們都是了不起的多功能防守高手。當然,運動能力好到爆表,還有他們的長手。Andre逐漸變成—而Scottie已經變成—場上供輸者的原因之一,是他們都不是很好的射手。所以當你在某方面不是頂尖時,你會找出自己真正厲害的地方,而且你會不斷加強自己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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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數據不會騙人,但是有時候數據是會騙人的。」Iguodala說:「因為有些傢伙繳出很好的數據,但是也許沒有帶來一種贏球的文化或者球員。所以對我來說,在我生涯來到這一刻,重要的是勝利和在場上發揮影響力。當你贏球時,其他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而對於Andre Iguodala來說,他花了11年的球員生涯,終於證明了這一點:籃球不只是得分的加總,除了得分,還有更多更多。